April 07, 2014

這樣我們就都不空虛也不寂寞了


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你,我昨天抽了四根煙,兩隻嬌子,兩根玉溪,銜嬌子的時候我在看《大上海》,抽玉溪的時候我在吃大餐。嬌子的味兒比較沖,在我五臟六腑裡浩蕩奔騰,惹得我也精神抖擻,忙不迭地站起來,撩起襯衫下擺往後一甩,右手叼煙送口,青煙籠罩,宛若大上海的硝煙滾滾,左手觸額捋發,我氣定神閑,眼裡有光嘴角有笑容,鬼見愁似的面容絕不會比周潤發黃曉明中任何一版的許文強寒磣。兩根玉溪,飯前飯後各一,飯前是為開胃,好比做愛前的調情運動員的賽前熱身一樣,滿桌的山珍海味等著你品,就要把自己先熱起來。飯後的那根煙是為壓食,海吃,胃裡就有了座山,巍峨高大,海喝,那山就多了流水環繞的溫柔,再加上我的煙霧騰騰,就更添一份仙氣了。Whiteboard Trolley

熱鬧喧騰過後,晚上十來點,一個人踩著星星回來了。

五樓的屋裡一如過道冷清昏暗,不比窗戶外面霓虹燈的五光十色。我眼巴巴地瞅著外面,大成都的繁花似錦都縮成了窗戶裡的一串串珍珠瑪瑙閃閃發光,不由得勾著我幻想在燈紅酒綠裡自己紙醉金迷的樣子,可,一直貓在褲兜裡的那只賤手卻始終止不住地去摸早已乾癟的舊錢包。想到了很多事,忽覺得一點煩躁,就扯上窗簾,想蓋住自己的失落,卻被衣服上的火鍋味和酒味撩撥地心神不寧,於是,就提了暖瓶下去打水,決心洗去全身的浮華。提著瓶踏著沾滿油灰的臺階一步一步下樓的時候,腦子裡竟稀奇古怪地閃過了一串畫面:深山裡頭的一個光頭老和尚,沿著一條崎嶇蜿蜒的石階小道,悠然自在地正往山下的河邊走,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竹籃。我低頭看看手裡不算小的暖瓶,眉眼一擠冷笑了一聲,臉上堆滿了對我自己的嘲弄。DIY home

從住院部的側門進去,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甬道才能到達接水的地方。甬道裡擠的全是病床,床上或躺著吸氧的病人,或放著病人的藥罐子。走到17號床位的時候,我停了下來,病患是位大爺,年過花甲,腦腫瘤晚期,前幾次打水路過跟他說過話。似乎病情又加重了許多,他,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了,戴著氧氣罩,臉色慘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睜成了一條縫,裡頭卻絲毫觀察不到一點點亮,只是直直地盯著過道吊頂上的燈。床旁邊一個十幾公分高的木質小板凳,上面一個瓷碗裝著半碗白稀飯,再旁邊是一盞痰盂。我看著看著心裡越發覺得寒,腦袋裡滿是大爺垂死的樣子,或許他很平靜,只是眼角流下了兩行淚,儘管,我不知道他生前有怎樣的豐功偉績,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兒孫後代。

過了一夜,今天是清明,下著小雨。睜開眼就聽到了歌王韓磊黃鐘大呂的聲音"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想想,五百年,也足夠翻看生命的厚書然後為它的廣度和深度劃上句號了吧。估計不管是天堂的神靈還是地下的冤魂以及人間的對生活有極高熱情的人們或許對《向天再借五百年》都有著極高的追從度的,神界鬼界人界一同罩著他,想不得歌王都難了吧。可是,又想想,如同垂老病危將死之人的空虛寂寞人再多活五百年又有何用?也只不過再多過五百個清明節而已了吧。放縱地揮霍,然後懺悔,繼而空虛,不知所措,接著再醉心享受,寂寥淒慘,循環往復,五百年不過是延長了身處囚籠樣的折磨。macallan whisky

"子推言避世,山火遂焚身。四海同寒食,千秋為一人。”我想,子推綿山焚身的故事或許能夠還空虛一清醒。春秋晉文公複國後,子推不求利祿,與母歸隱綿山。文公焚山以求之,子推不從,抱母赴死。文公葬其屍於綿山,修祠立廟,下令每年焚死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子推不顧功名利祿,贍養其母,此乃從心立德。騰蛇乘霧,終為土灰,勞勞碌碌建功立業,死去才知萬事皆空,不若盡心從心,與人結好。

曾經朋友問我人為什麼會空虛?我只笑著跟他說減肥中醫診所,我死了之後,每年的清明你來給我掃墓,順便捎來一杯熱騰的信陽毛尖,我們就都不空虛也不寂寞了。

Posted by: unico at 06:53 AM | No Comments | Add Com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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